移動互聯網時代，App成了人們的(de)必(bi)備工具。首(shou)次下載使用時，點擊“我已閱(yue)(yue)讀(du)(du)并同意用戶(hu)協議和隱私政策”是常規操(cao)作。這些協議動輒上萬(wan)甚至數萬(wan)字，長度(du)堪比一篇論文，相關(guan)調查(cha)顯示，近80%的(de)用戶(hu)很少或從未閱(yue)(yue)讀(du)(du)。復雜(za)的(de)協議文字中藏(zang)有哪些“坑(keng)”？“3·15”國際(ji)消費者權益日來(lai)臨之(zhi)際(ji)，記者對此展開了調查(cha)。
一個(ge)App的用戶協議和(he)隱私政策界面（王井懷 攝(she)）
動輒上萬字(zi)，多少人(ren)會(hui)讀App用戶協議？
日前，記者在手機應(ying)用(yong)市場里下(xia)載(zai)5款下(xia)載(zai)量過億次的社交、游戲、短視頻(pin)、購(gou)物等(deng)App發(fa)現，各(ge)App會根(gen)據(ju)自(zi)身(shen)特(te)點規定用(yong)戶協議和隱私政策的內容(rong)(rong)。不過，一(yi)些(xie)基(ji)本內容(rong)(rong)是相同的。
在(zai)用戶(hu)協議方面，App一般會(hui)介紹(shao)產品基本情(qing)況和使用規(gui)(gui)范，比如(ru)(ru)賬戶(hu)如(ru)(ru)何注冊、注銷，密碼丟失如(ru)(ru)何處理(li)；強調(diao)用戶(hu)行為規(gui)(gui)范，比如(ru)(ru)要求用戶(hu)不得編造、散布謠言、虛假信息；強調(diao)本公(gong)司的權利，比如(ru)(ru)相關內(nei)容(rong)的知(zhi)識(shi)產權歸公(gong)司所有；此外，還會(hui)聲明免責條(tiao)款、留有聯系方式等。
針對近年來備受矚目的個人信息安全，用戶協議一般會單獨列出“個人信息保護”一章，有的APP開發公司還(huan)專門列出“未(wei)成年人保護(hu)”相(xiang)關條款。同時，隱私政(zheng)策也(ye)從個人信息的收集、管理、儲存、保護(hu)等方(fang)面進行詳細規定。
這5款App用戶協(xie)議(yi)和隱(yin)私政策總(zong)字數(shu)超(chao)過13萬(wan)字，平均每款App需要(yao)用戶“閱讀并同(tong)意”的內容約2.7萬(wan)字，比(bi)一篇本科論文(wen)長(chang)，逼近碩士論文(wen)的篇幅。一些(xie)小眾(zhong)App的協(xie)議(yi)相(xiang)對(dui)簡單，用戶協(xie)議(yi)長(chang)度在數(shu)千字。
如此龐大(da)的(de)(de)閱讀(du)量，有多少用(yong)戶會去看呢？武漢(han)大(da)學(xue)網(wang)絡治理研究院副院長(chang)袁康(kang)所在的(de)(de)聯合調研組去年(nian)對1036人進行調查訪談的(de)(de)結果(guo)顯示，77.8%的(de)(de)用(yong)戶在安(an)裝App時(shi)“很少或從未(wei)”閱讀(du)過隱私協議(yi)，69.69%的(de)(de)用(yong)戶會忽略(lve)App隱私協議(yi)的(de)(de)更新提示。
“用(yong)戶協(xie)議和(he)隱私(si)政策寫滿(man)了大量(liang)冗(rong)雜信(xin)息(xi)，專(zhuan)業人士都直呼頭(tou)疼，更別提(ti)普通消費者了。”袁(yuan)康(kang)認為，“少有(you)人讀”反映出相關協(xie)議仍“形同虛(xu)設”，達(da)不到保障用(yong)戶知情權的初衷。
用戶協議里藏(zang)著哪些“坑”？
近年來(lai)，App用(yong)戶(hu)協議和隱私政策在治理中逐(zhu)步完(wan)善。不過(guo)，部分App仍然在“挖坑”，消費者一不小(xiao)心就容易掉進(jin)陷阱。
第一“坑”：不(bu)(bu)(bu)同(tong)意則不(bu)(bu)(bu)能用。個(ge)人(ren)(ren)信息保護(hu)法規(gui)定，個(ge)人(ren)(ren)信息處(chu)理(li)者不(bu)(bu)(bu)得以個(ge)人(ren)(ren)不(bu)(bu)(bu)同(tong)意處(chu)理(li)其(qi)個(ge)人(ren)(ren)信息或(huo)者撤回同(tong)意為由，拒(ju)絕提(ti)供(gong)產品或(huo)者服務；處(chu)理(li)個(ge)人(ren)(ren)信息屬于提(ti)供(gong)產品或(huo)者服務所必需(xu)的除外。
“部分App展示商品、視(shi)頻時(shi)完全(quan)沒必要過度索取(qu)個人信(xin)息，那些不(bu)同意便不(bu)能用的行(xing)為是不(bu)合適的。”中國信(xin)息安(an)全(quan)研究(jiu)院副院長左(zuo)曉棟還提醒說(shuo)，“是否必需不(bu)該(gai)由App單方(fang)面規定，要防止打擦邊球。”
第二(er)“坑”：暗度(du)陳倉。今年3月，“oTMS 到哪(na)了”App在首(shou)次(ci)運行時未通過彈窗等明顯方(fang)式(shi)提示用戶閱(yue)讀(du)隱私(si)政(zheng)策(ce)等收集(ji)使用規則，或以默認(ren)選(xuan)擇同(tong)意(yi)隱私(si)政(zheng)策(ce)等非明示方(fang)式(shi)征(zheng)求用戶同(tong)意(yi)，涉嫌隱私(si)不合規，被國(guo)家計(ji)算機病毒應急處(chu)理中心通報(bao)。
第(di)三(san)“坑”：先斬后奏。今年以來(lai)，“云聯健(jian)康”“尋跡旅行”等多個(ge)App在(zai)征得用戶同意前開(kai)始(shi)收集個(ge)人信息(xi)，而(er)被(bei)一一通(tong)報。“雖然相關部門對(dui)類似(si)行為不(bu)斷加強監管，但(dan)App違(wei)法(fa)收集個(ge)人信息(xi)的行為仍(reng)然具(ju)有一定隱蔽性。”袁康說。
第四“坑”：一(yi)次同意，次次同意。部分App會根據需要修訂隱(yin)私協議(yi)，但用(yong)(yong)戶(hu)無法(fa)及(ji)時得知(zhi)內(nei)容是否(fou)有(you)所更新。比如，一(yi)款美妝App在用(yong)(yong)戶(hu)協議(yi)中表(biao)示(shi)，公(gong)司有(you)權根據需要不(bu)定(ding)期(qi)地(di)制(zhi)訂、修改本協議(yi)及(ji)/或各類規(gui)則，并在App平臺公(gong)示(shi)，不(bu)再另行單獨通(tong)知(zhi)用(yong)(yong)戶(hu)。消(xiao)費者使(shi)用(yong)(yong)平臺服務(wu)，即表(biao)明接(jie)受(shou)修訂后(hou)的協議(yi)和(he)規(gui)則。
第五“坑”：個人(ren)信息(xi)轉送第三方(fang)。一款購物(wu)App的(de)(de)用(yong)(yong)(yong)戶(hu)協議稱，對于消費者的(de)(de)視頻、照片(pian)、文字等，“（平(ping)臺）均(jun)享(xiang)有永久的(de)(de)、無期限(xian)及地域限(xian)制的(de)(de)、完全免費的(de)(de)使用(yong)(yong)(yong)權(quan)”，并且“有權(quan)將其許可給(gei)任何第三方(fang)使用(yong)(yong)(yong)”“實際行(xing)(xing)使時(shi)無須另行(xing)(xing)征得(de)您的(de)(de)同意”。袁康認為，App在初始協議里就征得(de)了將用(yong)(yong)(yong)戶(hu)數據與第三方(fang)分享(xiang)的(de)(de)授權(quan)，相當于讓用(yong)(yong)(yong)戶(hu)放棄了對未來個人(ren)信息(xi)流通轉讓的(de)(de)審查權(quan)利(li)。
用戶協議可否清單制？
左曉棟等多位專(zhuan)家認為(wei)，一些App用(yong)戶協議(yi)和隱私政策(ce)有通(tong)過晦澀難(nan)懂的文字渾水摸(mo)魚的嫌(xian)疑，呼吁通(tong)過清單制簡潔(jie)明了(le)地列出消費者需要了(le)解(jie)的內容，降低閱讀門檻(jian)。
今后(hou)要進(jin)一步規范App用戶(hu)協(xie)(xie)(xie)議(yi)、隱私政策。天津財經大學商學院互聯(lian)(lian)網信息與用戶(hu)行為(wei)研(yan)究中心主(zhu)任陳旭輝、袁康等呼吁(yu)，用戶(hu)協(xie)(xie)(xie)議(yi)普遍內(nei)容繁雜，有(you)必要從(cong)用戶(hu)便捷閱讀需(xu)要出(chu)發，將與用戶(hu)關(guan)聯(lian)(lian)的(de)重要部分在協(xie)(xie)(xie)議(yi)前面突出(chu)顯示，類似上市公司年報和學術論文摘要，方便用戶(hu)了解隱私協(xie)(xie)(xie)議(yi)核心內(nei)容。
“相關協議還(huan)要進一步明確(que)‘必(bi)需信(xin)息’‘第三(san)方’等核心要素的范圍，不(bu)能含糊(hu)地(di)概(gai)括(kuo)為‘可能向第三(san)方披露(lu)’。在分享用(yong)戶信(xin)息的時候(hou)，也要將敏感的個人信(xin)息匿名化(hua)處理。”袁康(kang)說。
壓(ya)實手機(ji)應用市場的(de)責任。陳旭輝認為(wei)，監管部(bu)門可抓住手機(ji)應用市場這個(ge)“關(guan)鍵少數”，明確(que)其(qi)上架(jia)違規App的(de)相應法律責任，推動其(qi)從上架(jia)App的(de)源頭上做好(hao)把控工(gong)作。
此外，要提升消費(fei)者(zhe)個人(ren)信息(xi)保護的意識，加強執法力度。左曉棟認為(wei)，青少年(nian)、大學(xue)生(sheng)等(deng)(deng)群體熟悉App，有較強的個人(ren)信息(xi)保護意識，可(ke)以成(cheng)為(wei)推動(dong)完(wan)善用(yong)戶協(xie)議(yi)和隱(yin)私政策的主力軍，律師(shi)等(deng)(deng)職(zhi)業(ye)力量要積(ji)極加入(ru)，形成(cheng)違規必舉報(bao)、舉報(bao)必查處的良性循環，逐(zhu)步促進(jin)協(xie)議(yi)內容落(luo)到實(shi)處。（記者(zhe)王井懷、劉惟(wei)真(zhen)，編輯郝靜）
